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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韦虎辞世 (第1/2页)
陈庆之赶到永昌侯府的时候,府邸内外已经处处挂上了白绫,下人们也披麻戴孝,全府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悲痛的氛围。 径直跑上灵堂,看到韦放一身孝衣,默默的抹着眼泪,领着韦家妻儿老小跪在棺椁旁,女人们更是哭成一团。 陈庆之看见正中摆放的棺椁和灵牌,不禁双腿一软,跪在地上。 先生竟已驾鹤西去!虽然大家心里都早有准备,知道这天迟早会来,但真正发生时,仍是忍不住悲从中来。 陈庆之伏在地上,眼泪如决堤之水,滚滚而出。他使劲咬住嘴唇,希望能避免自己失声痛哭;但最终,一切努力都是徒劳,他的身体剧烈抽动着,声泪俱下…… 良久,陈庆之慢慢收拾情绪,起身向韦氏家人行礼。 “元直兄,在下也希望能为先生戴孝,还望成全。” 韦放默默点头。仆人们为陈庆之送上孝衣,穿戴好后,便跪在韦氏家人的最末端。 永昌侯去世的消息在建康已经传遍了,陆陆续续有不少王公大臣们前来悼唁。 对这些长居建康,养尊处优的达官贵人们来说,他们非常清楚,韦睿的去世意味着什么——大梁最可依仗的屏障从此消失了!毕竟大梁这么多年的安宁,是建立在北魏对韦虎那深深的敬畏之上的。 可今天,韦虎不在了。他们那锦衣玉食,歌舞升平的日子,还能长久的过下去吗?每个人都各怀心事,也许他们是忧心社稷的安稳,也许他们,只是担心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已…… 迎来送往间,门外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——“陛下驾到!” 韦府上下,以及陈庆之,慌忙到灵堂外跪地接驾。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梁帝,一贯儒雅稳重的气度此刻早已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,更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老人…… 他踉踉跄跄的直接进了灵堂,全然不顾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。 在韦睿的棺椁旁,梁帝全然不顾天子的仪态,抚棺痛哭起来。跟在梁帝身后的内官想要去扶他,却被一把推开。 “怀文呐,你这一走,朕顿失肱骨啊!朕还盼着你统军北伐,成千秋功业啊!你是我大梁之壁,如今,谁来守护大梁?真是痛煞朕心,痛煞朕心啊……” 梁帝伤心欲绝,哭得极为悲恸。毕竟,韦睿对于梁帝而言,可以说贡献了毕生的心血——在梁帝代齐建梁的过程中,韦睿有拥立之功,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梁帝;大梁建立后,面对北魏咄咄逼人的军力,韦睿更是大展身手,攻克合肥、钟离显才……从北魏的虎口狼牙之下,硬生生的为大梁保住了这天下半壁。 哭了好长一段时间,以至于声音开始有点沙哑了,梁帝终于慢慢止住了眼泪,瘫坐在韦睿的棺椁旁,怔怔的发呆…… 没人敢过去与梁帝搭话,所有人只能默默跪伏在地上。四周鸦雀无声,空气凝固了,让人感觉窒息。 在这片死寂之中,梁帝摸索着棺木的边缘,扶着慢慢站了起来。 内官连忙过去搀扶住。梁帝缓缓的挪动了几步,然后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,“追赠怀文为车骑将军,开府仪同三司,朕亲封谥号——‘严’……” 在内官的搀扶下,梁帝颤颤巍巍的走出灵堂,整个人显得颓废和乏力。 经过韦放和陈庆之身边时,梁帝伸手将他俩扶起来,空洞的眼神望了望二人,却并没有说话,只是叹息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,便转身埋着头缓缓离开了。 接下来的数日,陈庆之都在永昌侯府,帮着韦放料理后事。 一切处置停当后,韦放在家为父丁忧,自己军中诸事暂由韦洵代理,替陈庆之置办军械之事,自然也就落到了韦洵的肩上。 陈庆之将两箱黄金秘密的运来,交到韦洵的手上,“韦洵兄弟,此事就拜托了!”陈庆之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。 “子云哥放心,”韦洵拍着自己的胸口,“我一定尽快置办妥当,给你送到义兴去!” 在建康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,陈庆之准备回义兴军营。离开前,他准备再去探望一下杨嫣然。 刚进了大门,陈庆之便听见一阵琵琶之声。虽然陈庆之不擅音律,但也能听出,那弦音哀婉凄切。 循声而去,原来是嫣然在屋内弹奏。她身旁放置着两幅甲胄——应该便是为徐晋和惠泽所定制的。 看到陈庆之,嫣然起身行礼,“陈大哥来了,有失远迎。” “杨姑娘不必多礼,是在下打扰你的雅兴了。” “近日无所事事,所以便弹弹琵琶解闷。许久不曾弹过,手也有些生了,陈大哥不要见笑。” “如今韦洵也要替他大哥操持军中事务,无法像以前那般经常陪着姑娘了。” “前几日他送这两幅盔甲过来时,也曾说过。小女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