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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2章 十二工艺 (第3/8页)
窄没有固定的尺寸,根据客人的喜好或宽一些或窄一些都无妨。在决定好了边缘的尺寸以后,就可以下斧子了。我们用的斧子比木匠用的那种稍短一些,砍的时候是立着斧子往下砍的。 外行人一定认为斧子这么粗愣愣的东西怎么能做这种细活儿?那不是很容易欲到不该砍的地方吗?当然这里边是需要窍门的。砍完了里面,再来看盆底儿,先用链锯锯掉周围不需要的部位,然后用平斧来慢慢地削出形状。 我用的斧子,削里侧的时候用的是圆形刀刃,削外侧用直刀刃。这两种斧子没有各自具体的名称,都叫做“斧子”。 我的作坊里有一个工作台,是把一根直径很大的圆木埋在地下做成的。埋入地下一米多深,只露出三公分左右来做台面。做工作台用的圆木不是枥树的木料,因为枥树埋在地下容易腐烂。我用的是橡树,橡树不易腐烂,几年都不会有问题。 枥树作为木料属于不软也不硬的那种,取两者中间吧。比样树要软得多。以前,我也曾经做过样树木料的木盆,但是,我们那里样木的原材料很难找。 工作的时候一整天都是坐着的。所谓的工作服也没什么特别的,也就是上身布茄克,下身工装裤。 桧枝歧没有制作手震磨和其他那些工具的人。只有在新泻县的小出町有一位专门做这些工具的师傅。我都是去请他帮忙来做。但是,那位师傅也因为仅靠做这个不能吃饱饭了,所以他关了打铁的作坊卖起电器用品来了。不过,只要我去求他,他还是会帮我做。除了他就再没有第二个人了。 木盆的原材料——枥木也越来越少了。现在我们用的都是从岩手县(福岛县以北)买来的。没有粗大的树料,就做不了大的木盆。当然稍细一些的用做一般家庭用是可以了。 这些工具的木柄也都是自己做的。比如枫树就是很硬实的材料。看见粗细适中的枝干,把它砍下来拿回来削削砍砍,一把工具的木柄就出来了。 刚才我说过,从前我们的木料都是从林业局那儿转手过来的,过去,砍伐树木都归林业局管,说转手实际上也是要花钱的。只不过,在他们伐树之前我们要先选好自己想要的树,然后跟他们说:请把那棵转给我吧。得到了他们的许可,树也可以自己去砍伐。现在,林业局把这样的活儿交给下边专门从事伐树的公司,而这些公司卖的都是圆木,而不是原树。 材料的好坏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。所以,有时候买回来以后才发现不能用。 有时用链锯锯着锯着,就碰到了“节眼”,这些节眼都是当树还在幼小的时候,有人折了它的枝条,那么在树成长的过程中,折了枝条的地方就会自然地长死,长成以后就形成了“节眼”。在木盆的制作过程中,有时节眼是很容易去掉的,可有时正好赶在边缘的地方,客人是不愿意要这样的木盆的。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干脆把做到一半的木盆扔掉了。所以,一年中得扔掉五六个。 没有了材料我们会感到为难,喜爱木盆的客人也会难过。如果和面不用木盆而改用搪瓷盆,和出的面一定不如木盆和出的好吃。因为木盆能吸水,和面的时候不会粘连在盆上,这一点是搪瓷盆做不到的。 我那里既没有继承人也没有学徒的弟子,工具不好找,原材料更是难觅,可见这种工艺已经失去了它的魅力。 但是,这工作很有意思,说到底我还是太喜欢跟树木打交道了。 因为每一个木盆都是手工制作出来的,所以,绝对出不来同样的东西。有时满意有时不满意,这么多年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地过来的。有时也随自己的心情,心情不好的时候,就干脆休息不干了。 勺子是钱的代用品 冬天的时候我就做勺子。做勺子又是完全不同的技法,外侧虽是用柴刀削,但内侧的处理就比较复杂。炉子上烧一锅水,把木料放在里边煮,做勺子用的木料是毛样,如果不经过煮的话,内侧硬得根本无法刻下来。刻的时候是用一种特殊的圆刃刀来刻的。我那里做这种木勺也同样没有继承人和弟子。现在,村子里做这个最年轻的也快60岁了。我今年68岁,在做木盆的行当里已属高龄,可我们那里比我再年长的人还有,年纪轻点的好像只有一个。 别的地区做的木盆我也见过,比如,秋山乡就有,那种木盆跟我们做的这种在形状上有些不同。他们做的木盆都是平底的,从边缘处一下子就斜下去,而我们的是圆底,从边缘处斜下去的弧度也是均匀的。想必是他们那里荞麦面的擀操法跟我们这里不同,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做那样形状的木盆。可是,听常擀荞麦面的人说还是我们这种圆底的木盆好用。 秋山乡的人好像很少与外界交流,所以他们做的东西也相当保守。 一冬天我都在我的小屋里做木勺。下雪了,就生起暖炉,把小屋弄得暖融融的。 木勺,坐着就可以做,要在从前,一天得做上百个呢,那时候每天都要做十二个小时以上,从凌晨三点到深夜十二点都在不停地做。现在,一天能做三十个就不错了,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。也许是我的手艺退步了,要不就是做的速度比从前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