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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天志明鬼聚众氓(一) (第2/3页)
握了握拳头,想着此时农夫的困苦生活,咬牙心道且先吃个一年苦! 为了活着。 第二天一早,适顶着半夜没睡的黑眼圈忙完了家里的事,悄悄进城找了个认识的人,把嫂子给自己做的那件新衣在城中卖了些钱。 中原地区,农耕为生,这钱也长得和种地的铲子一样,都是些诸侯国商人铸造的劣币,不是周天子那边正规的大额称重的空首布。 数量不多,算了一下堪堪够用。 这事也没告诉兄嫂,这些日子自己又表现的勤快,像是变了个人一样,这件事也都没注意。 某天早晨,适找了个理由,说是自己要出去几天。 兄嫂只当他要去听墨子讲学,便给他准备了些几天吃用的粟米,也没在意,又嘱托几句便让适走了。 适悄悄拿着那包种子,揣着卖了衣服换的那几个钱,孤身一人前往前些日子的那处农田。 …… 那日的田间,那日的人。 芦花抹了一把汗,心里很快活,但又有些失落。 父亲的病,真的好了。听了那人说的用了些芦根熬水,学着那人的样子用手指捏出紫火,这种夏天常常死人的暑热病竟然没把自己的爹爹带走。 服劳役去修远处城墙的哥哥也回来了,居然没受伤也没死。 这两件事都是值得快活的。 只是那个当初承诺会再来、会教她那些救人的法子的人,却没有再来。 于是失落。 人没再来,可来过的痕迹已经抹不掉。 附近的十几家劳作时带的水,都是加了些盐的。 只不过盐有些贵,只好晚饭的时候少放些盐。 稍微有些头疼胸闷的,也都在头上胸口捏出了一些紫痕,不管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,灌一口淡盐凉白开,觉得心胸通畅。 芦花舔了舔嘴边,觉得有些咸。 不知道是刚才喝水时留下的盐渍,还是之前干涸的汗,总不是那天葚子的味道。 想到那个人,心里有些乱。 思春的年纪总在及笄之前,封闭的环境下忽然遇到一个有些古怪的异性,或者只是一瞥或者只是偶遇,但总会期待下一次邂逅。 因为不了解,所以可以有幻想,于是心当然有些乱。 心乱中,不小心薅出了一棵谷苗,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四处看了看,发现哥哥在前面忙着没注意到自己,转过头悄悄地吐了吐舌头。 将那棵可能挨骂的谷苗在指尖揉碎,埋在了土里,又把已经化为绿泥的谷苗留下的根坑翼翼地用手填好,这才继续寻找着下一株可恶的野草。 今天的谷苗有些霉运,刚才被揉碎的那株并不是最后一株惨遭横祸的。 阡陌间出现了一道身影的时候,又一株无辜的谷苗伴随着惊喜的喊声被拔了出来。 这一次拔出谷苗的手没有再将谷苗毁尸灭迹,而是倒转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,随即如同看到了春天第一缕绿色春草的脱兔,蹦跳着朝田边跑去。 可跑到田边的时候,芦花却有些羞怯,忽然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 是先问你叫什么名字? 是先感谢之前的救命之事? 是娇蛮地说你怎么才来呢? 还是直接把哥哥推出来让他陪着说话呢? 各种各样的心思伴随着轻快的脚步,不知道在心头翻转了多少次。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,等真的到了适身边的时候,说出的却是:“渴了吗?